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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锁枷杀的人性 铸成悲哀的一生

  东方网10月23日消息:最近在上海话剧艺术中心热演的艺术节展演剧目,根据张爱玲经典中篇小说改变的同名话剧《金锁记》,由上海文坛著名领军人物王安忆执笔,上海影坛著名导演黄蜀芹执导,知名电影演员吴冕和京剧名家关栋天加盟领衔主演,名家共同精心打造一出舞台话剧。发表于1943年的小说《金锁记》,次年被傅雷先生认为是“我们文坛最美的收获之一”。张爱玲自己也说过,曹七巧是她笔下最彻底的一个人物。她为了守住一生好不容易挣来的“家当”,行为乖张、不近人情、违背人性。既让人同情可怜,又让人厌恶,最终湮没在金钱的锁扣中而至死不悟。

  改编名作不容易,尤其给人印象深刻的经典小说。观众能否认同舞台演出的《金锁记》,也就意味着改编成败与否,改编者需要极大的勇气和胆略。王安忆本身也研究过张爱玲,她曾写过《世俗的张爱玲》,所以尽管是首次改编张爱玲的小说为舞台剧本,但还是驾轻就熟,胸有成竹。

  话剧《金锁记》,删繁就简,以写实的手法,将人物关系紧缩,主要人物锁定在曹七巧、姜季泽和七巧女儿长安的身上,使戏剧矛盾冲突更加集中。全剧开场就不同于小说中由两个丫鬟深夜中的悄悄话来引出主要人物,而是改为曹七巧嫁入姜府时的场景。新娘身着鲜红的婚衣,羞涩欣喜地倚靠在“新郎”的肩背上,满怀着对新生活的憧憬,进入洞房。然而当“新郎”将新娘曹七巧又颠又摇地放在床帐上悄无声息地离开后,新娘自己掀起红盖头时,发现“新郎”不在了,这时的舞台灯光聚焦在她的身上,发出“人呢”的疑问,这里已经向观众设置了悬念,新娘曹七巧嫁给的是一个怎样的人呢?随着剧情的展开,观众已经明了,背新娘的三弟是季泽,真正的新郎是一个患骨痨病的二弟,这样的开场安适了曹七巧悲剧命运的开始。而将两个丫鬟在各自主人阳台上晾晒旗袍时的窃窃私语,作为上下场剧情发展的衔接,自然而巧妙,是一个很有创意的构思。

  舞台演出又将小说的结构顺序作了合理的调整。接下来是曹七巧孤独地边敲着木鱼,在说着“人呢”的话语中,她的兄嫂曹大年来探望她了。因兄嫂做主,拿了姜府几百两银子,将她许配给姜府。曹七巧因出身低微,娘家是开麻油店的,所以受到姜府上下里外的睨睥和歧视,丈夫又是一个活死人,自己为此“熬出一身病来”。曹七巧把满腔委屈、哀怨、愤恨和不满都泼洒在兄嫂身上,一番哭闹埋怨,出言不逊:“走罢,你们来一趟,就害我把前因后果重新在心里过一遍,我经不起这一掀腾”。“不来也罢,我应酬不起”。原小说人物对话较多,曹七巧尖酸刻薄、嘲讽私利和挑衅争斗的语言,原汁原味地插入运用于舞台演出,恰到好处。

  该剧还设计了一个原小说中没有的情节。三弟季泽,乘老太太合家赴普陀山进香,窃得一个传世之宝:宣得炉。恰巧给曹七巧撞见,季泽为了要夺回被七巧拿捏在手里的宣得炉,佯作欢颜,顺水推舟,与七巧偷起情来,这为后来分家追查宣得炉的去向,七巧与季泽结怨,埋下了伏笔。紧接着在为老太太请安的一场戏里,七巧与季泽的暧昧关系继续发展,但季泽是相当精明油滑的,碍于哥嫂的名份,家里的人是不惹的,与七巧的关系仅仅是逢场作戏罢了。于是被黄金枷锁锁在姜家的七巧,唯一的一个“家里人”的情感发泄对象,也变得虚无缥缈了。

  时间一晃过去十年,在丈夫与老太太相继过世后,在分家产的一场戏里,季泽毫无情义地将自己偷窃宝物宣得炉一事嫁祸于七巧身上。这时纨绔子弟的季泽,玩弄七巧、冷酷无情的面目暴露无遗。分家之后,季泽又厚着脸皮来探望七巧,花言巧语,怂恿七巧把田地卖掉,由他经手来买自己的房子。这时的七巧已经识破了季泽虚情假意的真面目,绝望地与之决裂。她意识到天底下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的,不能让男人沾自己的女儿,必须把女儿管好,七巧残忍地为长安裹小脚。为了要讨回长安在学校丢失的床单,七巧和学校闹翻了,逼得长安不敢到学校去念书。长安该到了谈婚论嫁时,七巧既嫉妒女儿的幸福,同时又要留住自己唯一的精神寄托,百般阻挠,在董世舫面前揭露女儿曾经抽鸦片的老底,活活断送长安美好的初恋和婚姻。长安近乎疯了,她自己也在众叛亲离中孤独地死去。

  编剧在原小说的基础上,将剧情作了有层次的调整和组合,使剧情发展的节奏更紧凑,戏剧矛盾的冲突更加集中,人物关系的纠葛更加紧密。对一些推进剧情发展和刻画人物形象的细节作了充分的挖掘和丰富想像,设置了原小说中没有但又符合剧情发展与人物性格的内容。对原小说一笔带过的潜台词,作了大胆的展开、设想和创作。舞台演出既忠实于原作又有许多新的创意。如季泽背新娘、七巧敲木鱼、季泽偷宣得炉、在长馨的生日上长安与童世舫的初识、妯娌间旁巧侧击长安婚事的对话,以及在长安订婚宴席上,季泽要抽耍泼、毁婚的七巧。这一些列场景既凸现出原小说深刻的创作意图,又使舞台空间的展现更为集中、凝练、合乎情理。

  七巧用她沉重的枷锁劈杀了几个人,没死的也送了半条命。七巧苦于自己嫁给了姜家的废人,守活寡死寡。“多少回了,为了要安捺她自己,她拼得筋骨与牙根酸楚了”,为了钱,那是她“卖掉她一生换来的钱”,她咬牙切齿地忍受着情爱欲望无法满足的痛苦压抑和煎熬。心有所不甘,以致人性扭曲,积蓄已久的满腹怨恨、阴毒随时会喷泄。七巧在疯狂的作孽、报复和戕害他人与子女的同时,也走向自我毁灭。令人扼腕叹息,如果她当初不贪图荣华富贵,做出别样的寻常选择,人生将是另一番景致。

 

来源:东方网    选稿:黄丽春  作者:陆丽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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